又見那抹微光
是夜,女孩又站在了他們縣城的小山坡上,抬起頭,望向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,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絲微笑。她的手上緊緊握著一張紙,喃喃低語了“爸爸,今天的光比那天的亮啊。”柔柔月光披灑在她的身上,更讓她顯得神秘……
這是一個可憐的孩子。女孩5歲之前與母親生活在一起,家里很窮全靠母親編玩具賺錢,租住在一個不足50平米的房子里。她不知道父親是誰,也不敢問。母親對她很嚴(yán)格而她也很自覺,功課很好,是每個家長表揚夸贊的對象。直到她5歲生日的時候,母親帶回家了一個醉醺醺的男子,她的生活開始發(fā)生了變化。
母親告訴她,那是他的父親,親生的父親。女孩很平靜并沒有驚訝這個突然闖進(jìn)自己生活里的“父親”。或許她覺得自己并不需要吧。從那一天之后,那個男子就一直與他們生活在一起。女孩從未叫過他爸爸,也看不出他是自己的父親。飽經(jīng)滄桑的面孔,下巴上的胡渣,手上從未放下過的酒瓶,讓女孩開始反感這個從未養(yǎng)育過自己的父親,不,應(yīng)該說從未喜歡過。
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,女孩對父親的態(tài)度也沒有什么改變。母親天天和父親吵架,女孩的心情也變的陰霾,原本不怎么愛說話的人變得更加沉默,學(xué)習(xí)成績也開始下滑。老師和同學(xué)很不了解。初三,當(dāng)女孩拿到“一模”成績單時,她笑了,在老師疑惑地眼神下笑了,笑得很甜很甜。母親已經(jīng)很久沒回家了,現(xiàn)在屋子里只住著那個“酒鬼”。家,變得壓抑變得喘不過氣了。
女孩知道母親看重她的成績,這次考成這樣老師肯定會打電話給母親,母親就會回家的,哪怕只是一頓罵也好啊。女孩就在那個50平米的小屋子里等,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,女孩原本的笑臉慢慢隱去,取而代之的是焦慮不安。“孩子,別等了,你媽不會回來了。”女孩轉(zhuǎn)過頭不去看他“都是你,是你逼的媽媽不回家,你怎么不去死!”。面對女孩的責(zé)罵男人并沒有又生氣只是淡然的笑笑,“出去走走吧。”沒等女孩回答,那個男人就拉著她出了門。手掌傳來的溫暖,讓女孩感到親切,不再害怕。他領(lǐng)著女孩爬上小山坡,問“你有什么夢想么?”女孩愣了愣。“你有什么夢想么?”男人有重復(fù)了一遍。“有!”女孩從未有過的自信沖聚了全身,“我想考上縣里最好的學(xué)校”“很好嘛。那就努力,不要受到外界的干擾,做自己就好了。”男人指著夜空中最亮的星星,“看見了么?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你。它在努力的發(fā)光,哪怕在群星璀璨的夜空中,也在努力,努力讓人們看到那抹微光。你可以嗎,你可以像那抹微光一樣“閃耀”么?”
那天過后,那抹微光就在女孩的腦海里揮之不去。她變得更加努力,為中考做著倒計時,為了更好地學(xué)習(xí),她選擇了住宿。她決定在考試過后就認(rèn)她的親生父親,帶給她無比的安全的父親。可是她不知道,他的父親自從那天就病倒在床,日子也剩不了幾天了。是的,女孩最終和那抹微光一樣讓大家看到了她。她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縣里最好的學(xué)校。在她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她笑了,依然很甜很甜。而他的父親也笑了,笑著閉上了渾濁、溫潤的雙眼。他又看見了,他的女兒站在微光下回答“可以!”這是一個承諾,永遠(yuǎn)的承諾!
當(dāng)女孩知道父親去世后,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有她手里攥著緊緊地錄取通知書表現(xiàn)出來女孩的悲傷與平靜。女孩跑到那個山坡上,抬起頭,仰望星空,追尋著那抹微光。大聲的呼喊“爸爸!爸爸,我又看見了,看見了……”
女孩笑了,父親也笑了……